1 雨夜诀别前妻离婚时笑得明媚:“你这种穷酸老师,配不上我的人生。”三年后,
我带着全国物理竞赛金牌学生接受央视采访。她红着眼拦住我:“老公,
我错了...”我礼貌微笑:“抱歉,您是哪位?”---六月的雨,下得没完没了。
周屿撑着那把黑色的旧伞,伞骨有一根已经弯折,勉强维持着体面。雨水顺着倾斜的弧度,
汇成一股细流,滴滴答答砸在他的肩头,洇开一小片深色。他浑不在意,
目光落在马路对面那家灯火通明的咖啡馆。落地玻璃窗内,暖光流淌,
映着林晚晴精致的侧脸。她手里捧着一杯大概率没怎么动的拿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视线落在窗外迷蒙的雨幕里,带着一种他早已熟悉的、游离于现状之外的不耐。
他看了看信号灯,还有十几秒的红。这等待的片刻,
像极了他们婚姻最后这大半年的缩影——他在这头,她在对面,
中间隔着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他试图靠近,而她总在等待一个离开的时机。终于,
绿灯亮了。他穿过湿漉漉的斑马线,推开咖啡馆那扇沉重的木门,
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叮咚声。林晚晴闻声转过头,看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空位。周屿收了伞,放在门边的伞架上,
走到她对面的卡座坐下。他身上带着室外清寒的水汽,
与店内暖融的咖啡香和甜腻的糕点气味格格不入。“东西带了吗?”林晚晴开门见山,
声音平淡,没有多余的寒暄。周屿从随身携带的、边角有些磨损的公文包里,
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到桌子中央。“带了。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林晚晴拿起文件袋,并没有立刻打开检查,只是用指尖点了点,
语气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周屿,走到这一步,我们都清楚原因。你是个好人,
对我也……还算不错。但好人,不错,这些远远不够。”她微微前倾身子,
那双曾经让他心动过的、漂亮的杏眼里,此刻清晰地映着顶灯的光,显得格外冷静,
甚至有些残酷。“你是个中学老师,一个月挣的那点钱,刨开房贷,剩下的够干什么?
买件像样的大衣都要犹豫半年。我想要的生活,不是守着那几十平米的贷款房子,
计算着柴米油盐,听着你批改作业的沙沙声度过一辈子。”她顿了顿,
像是要把积压已久的话一口气倒空:“我看不到未来,周屿。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周屿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这些话,
在无数次的争吵和冷战中,他早已听过各种变奏的版本。
此刻从她口中再次清晰地、正式地说出,心口那处原本以为已经麻木的地方,
还是被细微地刺了一下,不很疼,但带着冰凉的钝感。他看着她,
看着这个他曾经真心爱过、也努力想要给她一个安稳未来的女人。她今天打扮得很精心,
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宣布婚姻终结的场合。妆容完美,
身上的香水味是他不熟悉但知道价格不菲的牌子。她确实一直向往着更耀眼、更富足的生活,
而他这个“穷酸老师”,显然是配不上的。他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笑容。“嗯,我明白。”声音有些干涩。
林晚晴似乎满意于他的“识趣”,身体重新靠回椅背,
拿起旁边座位上那个价格抵他三个月工资的名牌包,从里面利落地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这是财产分割明细,你看一下。房子是婚后贷款买的,增值部分按法律规定分割,
我没占你便宜。家里的存款,本来也没多少,我对半分。其他各自名下的东西,归各自所有。
”她语气公事公办,“没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字。下周一,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周屿接过那份打印得清晰工整的明细,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数字。
他们那点可怜的共同财产,分割起来确实不复杂。他几乎没有犹豫,
从西装内袋里取出自己的钢笔,拔开笔帽,在需要他签名的地方,一笔一划,
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为这段关系画上的休止符。
看着他签完字,林晚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那笑容明媚,
甚至带着一种挣脱束缚后的飞扬。她拿起自己的包,站起身。“周屿,
祝你以后找到适合你的人。”她说着,语气轻快,甚至带着几分怜悯式的祝福,“不过,
说真的,你这种穷酸老师,除了一张脸还能看,还有什么?以后还是实际点好。”说完,
她不再看他,转身,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笃定的“哒哒”声,
一步步走向门口,推开那扇门,消失在雨幕和街角。周屿独自坐在卡座里,很久没有动。
服务生过来,礼貌地问他还需要点什么。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窗外。雨好像小了一些,
但天色更加阴沉了。他拿起桌上那份属于他的协议书,折好,重新放回公文包。然后,
他端起林晚晴之前点的那杯已经凉透的拿铁,旁边放着她留下的那份财产分割明细的副本,
指尖无意识地在杯壁上蹭了蹭,留下一点模糊的痕迹。
“穷酸老师……”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像是在品味着什么。然后,几不可闻地,
几乎是从鼻息间逸出一声轻笑。他站起身,拿起门边那把破旧的黑伞,也走进了雨中。
雨丝斜斜地打过来,冰凉地贴在他的脸上。他却没有立刻撑开伞,就这么在雨里走了一段,
任由那股湿冷浸透衣衫,仿佛这样才能让有些发热的头脑彻底冷静下来。
回到那个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家,空荡,寂静。
客厅里还放着林晚晴忘记带走的一只卡通抱枕,是某次他们一起逛商场时,她非要买的。
当时她笑着说,放在沙发上,家里显得温馨点。周屿走过去,拿起那个抱枕,看了看,
然后拉开阳台的推拉门,将它扔进了角落的旧物回收箱里。他走进书房。书桌上,
摊开着学生的竞赛习题稿纸,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演算过程,
旁边还放着几本厚厚的大学物理教材和期刊论文。他脱下被雨水和汗水浸得有些潮意的外套,
挂好。然后坐到书桌前,拧亮台灯,暖黄的光线驱散了一室清冷。他拿起红笔,深吸一口气,
将所有的情绪,那些被否定的难堪,婚姻失败的钝痛,以及对未来的茫然,都强行压了下去。
笔尖落在学生的稿纸上,开始专注地批改、圈注。只有在这里,
在这些充满逻辑和理性的公式与符号之间,他才能找到片刻的安宁和确定。
2 年蜕变---日子像书页一样,一页页翻过。离婚后的生活,
并没有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周屿依然是那个七点起床,匆忙解决早餐,
然后赶往市一中的物理老师。他依然穿着朴素,甚至有些过时的衣服,
用着那款老旧的智能手机。只是,他更加沉默了些。除了必要的教学工作交流,
他很少参与办公室里的闲谈。放学后,他也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不是伏案备课,
就是辅导那几个参加物理竞赛的学生。他带的竞赛小组里,有个叫周磊的男生,天赋极高,
也肯下苦功。但家庭条件很差,父亲早逝,母亲身体不好,靠打零工维持生计,
一度想让他辍学去打工。周屿发现了周磊的潜力和困境,
便开始利用课余和周末时间给他开小灶,不仅辅导物理,
有时还悄悄帮他垫付一些必要的资料费、去外地参加培训的路费。
他对周磊说:“你只需要安心学习,其他的,有老师。”这话,他说得平静,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周磊看着他,
这个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骑着叮当作响的二手自行车的老师,眼眶有些发红,
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埋首进更加艰深的题海里。时间一晃,
就是三年。这三年里,周屿的生活轨迹简单得近乎单调。学校,家,两点一线。
偶尔从共同的朋友那里,零星听到一些关于林晚晴的消息。听说她离婚后不久,
就跟一个做生意的男人走得挺近,似乎过了段风光的日子。但后来好像那男人生意出了问题,
两人也分了手。再后来,她又辗转了几段关系,
似乎总想在男人身上找到通往她理想生活的捷径,却总是不太如意。
据说现在在一家公司做行政,收入普通,租着房子,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眉眼间添了许多风霜和焦虑,再不见当年那份笃定的明媚。周屿听到这些,
只是淡淡地“嗯”一声,便不再接话。过去的人和事,像被风吹远的书页,
他已经没有兴趣再去翻阅。他的精力,几乎全部投注在了教学和周磊身上。而这投入,
终于迎来了丰硕的回报。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决赛落下帷幕,周磊不负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