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边境突袭
林皓轩半蹲在废弃加油站的一隅，借着微弱的星光和战术手电的幽蓝，瞥了眼表。
二十秒。
敌军前哨的探照灯逐步扫过，他们的光柱像迟钝的刀锋，在地面游移。
他朝身后的队员们挥手，唇边依然带着属于胜算一半时的那种坏笑。
“小李，烟弹准备。
王豹，等会儿别再给我鞋带系反了，上一回我差点踩死自己。”
他低声调侃，收获了几道紧张却憋笑的眼神。
气氛在阴影下松弛了一分。
爆破手小李咬牙，把一只喷着蓝条的烟弹塞进口袋，轻声道：“队长，这回我光穿拖鞋来的，省得踩绊。”
“敢情好，还省了军费。”
林皓轩懒洋洋地收回目光，胸中那份悸动却如潮水暗涌。
这是他带队的第十七次边境行动——但前方的敌军据点，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棘手，据说是伊戈尔·谢洛夫那帮人亲自设下的。
通讯器中传来窸窣：“A组就位，随时可以行动。”
林皓轩低低“嗯”了一声，轻敲耳侧：“听口令，三、二、一！
行动！”
一瞬间，烟弹飞跃铁皮篱笆，爆发出滚滚乳白雾幕；几乎同时，三道黑影紧贴地面潜入据点外围，小李像猫一样从窗台翻入，王豹没出意外没绊倒，带着机枪第一时间守住角落。
敌军反应显然慢了半拍，枪声混乱地爆响，子弹打碎了玻璃，也划破了他们的沉默。
林皓轩己贴近主楼，他在一堆沙袋后抽身而起，精准地朝上一名敌兵膝盖开火。
对方哀嚎倒地。
临爆破门时，林皓轩习惯性地脖子一缩：“王豹，快，别玩催泪喷雾了，老子还想活着见到工资到账。”
“收到！”
王豹嘎嘎笑着抡起冲锋枪掩护，小李安放爆破贴片——三、二、一，门应声而裂。
冲进室内的刹那，林皓轩闻到一股不属于炸药的气息——浓烈的消毒水味，带着金属与血的混杂。
“都别动！”
王豹吼，但房间里居然没有抵抗的枪声，只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声：“别开火！
我们是国际救援队，伤员还没撤完！”
冲突之间的一秒静止。
林皓轩按住扳机，眯起了眼。
在烟雾的尽头，他看到一个身着蓝白背心的金发女子正用身体护住几名脸色苍白的民众。
队员们目瞪口呆，王豹下意识把武器垂下。
“救援队？”
林皓轩斜睨着小李：“你确定没把GPS定位搞到兽医站了？”
金发女子一字一句，用刻意缓慢的中文复述：“我们是国际救援组织，贝拉·莫瑞。
这里有难民，有重伤员。”
林皓轩上前一步，冲她竖了个大拇指：“这年头还敢留在战区，是不是脑袋比我硬？”
他顺手递过自己的急救包。
贝拉拍去墙上的石灰灰尘，神色坚毅又带着点不合时宜的轻快：“你们枪法倒还行，就是吓坏了我的助手。”
“放心，我对医生极其友好，除了上次把我打了麻药还缝错线。”
林皓轩望向身后，丢了个眼色——队员开始警戒清点外围，林皓轩自己则低声：“我们要清除这里的敌军火力，但不会让平民受牵连。
你能配合我们路线吗？”
贝拉点头利落，目光扫了一眼角落那几个吓得缩成团的老人孩子：“能，只要你们保证出口安全。”
这时，小李从另一间仓库猫腰冲出来，带着点夸张的惊恐：“队长，有麻袋动了一下！
我怀疑有活物——不是传说那种啊！”
林皓轩回头：“老王你去，别真捉个野猪回来丢我们特种兵的脸。”
王豹一边低头一边笑骂：“你上次还不是跟小鸡打了一夜仗？”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里，这种小打小闹的幽默成了彼此间无声的约定。
仓库角落，果然藏着两名带伤的男子，一身敌军制服还没脱全。
其中一人正颤抖着举高双手，另一人腿上大包血迹，脸色煞白。
林皓轩上前一脚，“敌兵投降，有兴趣做做人质不？”
贝拉按住他的手臂，蹲下取出绷带，沉声催促：“先救人命后救面子，拜托合作。”
她在带血裤脚上迅速打了结，动作麻利得令人咋舌。
林皓轩没有反对，队员在门口迅速隔离，从外警戒敌军增援。
他用无线耳麦低声提示：“猎鹰己落点，现场有国际救援队和难民，目标人数需重新判定。”
通讯器那头，是谢言冷静的声音：“收到，增加平民通道，检查现场是否有可疑装置，提防敌军设伏。”
林皓轩嗯了一声，脑海中闪过谢言那张淡漠的脸。
他们配合多次，信得过对方的判断。
爆破点传来一阵喧闹，门外响起短促的摩托轰鸣。
林皓轩瞬间收紧神经，目光示意王豹守好后路。
同时，贝拉快步推进医疗担架——她的团队动作协调，几乎做到了默契无声，显然不是第一次在火线上救人。
外头的枪声再度炸响，夹杂着敌方的咒骂。
林皓轩抬手开火，一粒子弹贴着门框啸过——他低头刚好看见贝拉拽着伤员钻到掩体后，嘴里还嘟囔：“下次能不能提前把邀稿打给我，我还没做完PPT呢。”
“写PPT救不了命。”
林皓轩嘴角一挑，翻身拉下一枚震爆弹，“不过下次写个评语，加鸡腿。”
双方火力短暂交错，敌军很快试图包抄。
林皓轩一面指挥队员撤退，一面护送难民走向后门。
狼狈中还是留几分余裕：“快点，王豹，再拖下去，这地方就成我们下次光荣追悼的遗址。”
室内最后一波火力压制后，贝拉带着救援团队和伤员，跟着林皓轩的小队撤出据点后院。
夜风扑面，空气里溢满尘埃和枪火味。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与地面的摩托噪音交织在一起。
林皓轩抬头，看着夜空下那一架架陌生的轮廓——他知道，这不过是边境战事的开场。
贝拉擦了把汗，望向他：“你们特种兵带国际救援队突围，也算世界纪录了。”
林皓轩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下回咱们试试带着救援队倒立穿越地雷区？”
贝拉摇头却也微笑：“倒是你得先学会怎么写损毁报告。”
远处枪火渐远，夜深却未平静。
林皓轩整了整战术背心，看向暗夜深处，心里己有了新的打算。
他朝贝拉和队员招了招手，埋下了这场乱局新的火种。
不远处废墟上，警戒士兵的目光与他的视线短暂交汇，疲惫却坚毅。
战斗刚刚结束，新的未知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