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封的初遇
与一楼大厅的恢弘冷峻不同，这里充满了艺术与活力的气息。
走廊墙壁上挂着旗下知名艺人的巨幅海报，但是在培训部通常是看不见艺人的，她们通常在更高的属于正式艺人的楼层，排练厅里隐约传来歌声和对白声。
苏念被培训部助理带到一个中型会议室，里面己经坐了十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有男有女，个个外形出众，气质各异。
他们是通过层层选拔进来的正式培训生，此刻正三三两两地交谈着，气氛轻松而自信。
苏念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引起了一阵细微的涟漪。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打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嫉妒。
她的美貌，在这里依然是稀缺的顶级资源。
助理简单介绍：“这位是苏念，新来的见习生，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带着几分敷衍。
苏念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目光中的审视意味，她微微鞠躬，礼貌地说：“大家好，我是苏念，以后请多指教。”
然后找了个靠后的空位坐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她想低调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
培训导师是一位三十多岁、作风干练的女性，姓陈。
她扫了一眼名单，目光在苏念的名字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心领神会。
在讲解公司规章制度和新人注意事项时，她几次突然点名提问苏念。
“苏念，你认为一个新人演员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苏念，如果公司和你的个人理念发生冲突，你会如何选择？”
问题并不刁钻，但在这种公开场合，针对一个“空降”的见习生，就显得格外突兀。
苏念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视线变得更加复杂，有同情，有看好戏，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凭借自己的理解和准备，给出了清晰、得体的回答。
陈导师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脸上依旧没什么笑容，只是淡淡点头：“理论基础尚可，但实践是另一回事。”
语气中的敲打意味，不言而喻。
休息间隙，几个培训生聚在一起聊天，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小圈子，却无人主动与苏念交谈。
她独自一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如织的车流，心中有些闷塞。
她明白，这就是“关系户”必须承受的代价。
她握了握拳，告诉自己必须更加努力，用实力证明自己。
下午是形体训练课。
在排练厅里，培训生们需要完成一系列基本的舞蹈和仪态动作。
苏念有舞蹈功底，动作完成得流畅优美，连苛刻的形体老师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这似乎更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
在一次分组练习中，同组的一个高挑女生，在做一个需要相互配合的拉伸动作时，暗中使了劲，指甲几乎要掐进苏念的手臂。
苏念吃痛，动作微微一滞。
“哎呀，不好意思，没掌握好力度。”
那女生嘴上道歉，眼神却带着挑衅。
苏念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调整姿势，继续完成动作，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不想在第一天就惹麻烦。
这种隐忍的乖巧，落在某些人眼里，却成了好欺负，矫揉造作的信号。
在训练接近尾声时，排练厅的门被推开了。
原本有些喧闹的厅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一种无形的低气压迅速弥漫开来。
苏念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心脏骤然紧缩。
陆璟琛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冷峻。
他身边只跟着特助和培训部的负责人。
负责人正躬身向他汇报着什么，态度毕恭毕敬。
他是来视察的。
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裁要来个小小的艺人培训部视察。
陆璟琛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扫描仪，缓缓扫过整个排练厅。
每个被他目光触及的培训生，都不自觉地挺首了背脊，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他的视线掠过那个刚才为难苏念的女生，并未停留，最终，落在了站在后排、因运动而脸颊微红、额角带着细密汗珠的苏念身上。
那目光，没有任何温度，甚至比看其他人时，更多了几分清晰的审视和…厌烦。
苏念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迎着他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既期待他能记起什么，又害怕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冷漠。
西目相对，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陆璟琛薄唇微启，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排练厅里清晰地响起，却不是对苏念，而是对身旁的培训部负责人：“公司不是收容所，什么人都往里面塞。
星耀要的是有潜力的艺人，不是来镀金的花瓶。”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斤重量，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培训机制该严格整顿了，别让一些不相干的人，浪费公司的资源。”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带着一身寒气离开了排练厅。
门“咔哒”一声关上，厅内的低气压却久久没有散去。
所有人的目光，或同情，或嘲讽，或怜悯，或冷漠，再一次齐刷刷地聚焦在苏念一个人身上。
培训部负责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苏念僵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清晰地听到了周围压抑的窃笑声。
“花瓶……不相干的人……浪费资源……”这些冰冷的字眼，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她所有的伪装和坚强。
她终于真切地体会到，陆璟琛对她，这个被他母亲强行安排进来的“麻烦”，有多么的反感和厌恶。
原来，靠近他，需要承受的不仅仅是异样的眼光，还有他亲自给予的、如此首白而残酷的羞辱。
她低下头，紧紧咬住下唇，不让眼眶里的酸涩涌出来。
那份深埋心底多年的暗恋，在现实冰冷的墙壁上，撞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