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风站在台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台下无数道目光——怀疑的、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
他握了握拳，又缓缓松开。
陈校长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安静。”
整个讲堂立刻静了下来。
“林同学，”陈校长看向他，语气平静，“对于这封举报信，你有什么要说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林清风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话筒说：“校长，各位老师，这是诬陷。”
他的声音很稳，没有发抖。
台下顿时又响起窃窃私语。
“证据都在这里了，还狡辩？”
一个声音从物理学院的方向传来，是李铭泽身边的跟班。
林清风没理会那人，继续看着陈校长：“我请求学校彻底调查这件事。
我愿意配合任何审查，证明我的清白。”
必须冷静。
这封举报信写得模糊，正好说明他们拿不出真凭实据。
陈校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学校会成立调查组。
在结果出来前，林清风同学保留新生代表资格，荣誉册署名环节推迟。”
这个决定暂时缓解了现场的紧张气氛，但林清风知道，危机还没解除。
---迎新典礼在怪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林清风随着人流往外走，周围的人都刻意和他保持距离，还能听见零星议论：“看着挺老实，没想到……家里穷，走歪路了吧……”这些话像针一样扎人。
林清风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必须尽快想办法破局。
“林清风！”
苏晓从后面追上来，一脸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
林清风摇头，“清者自清。”
“肯定是李铭泽搞的鬼！”
苏晓气愤地说，“我刚才看见他在下面偷笑。”
“我知道是他。
但没有证据。”
“那怎么办？
就这么让他污蔑你？”
“当然不。”
林清风停下脚步，“苏晓，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
“帮我查查学校论坛、贴吧或者新生群里，有没有关于我的负面言论，特别是典礼之前的。”
林清风冷静地说，“举报信需要时间准备，如果他们想扩大影响，肯定会在网上同步造势。”
攻击不会只有一处。
找到源头，才能反击。
苏晓眼睛一亮：“明白了！
交给我，我在各个群里眼线多！”
“谢谢。”
“客气什么！”
苏晓拍拍他肩膀，“咱们是朋友啊！”
看着苏晓跑远的背影，林清风心里微微一暖。
---接下来的两天，林清风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异样。
同班同学大多对他敬而远之，课堂上偶尔能听到不怀好意的议论。
他还是照常上课、去图书馆、在食堂最便宜的窗口打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眼神更沉静了。
他在等，等苏晓的消息，也在等一个机会。
这天下午是《高等数学》课。
授课的老教授以严格著称。
课间，教授布置了一道很难的思考题。
“这道题不做硬性要求，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试试，下节课讨论。
能独立解出来的，平时成绩加十分。”
教室里一片吸气声，大家都低头研究题目，很快都皱起眉头。
李铭泽和几个跟班也在讨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这题超纲了吧？
铭泽，你有思路吗？”
李铭泽矜持地笑笑：“有点想法，得查查资料。
不过对‘状元’来说，应该不难吧？”
他说着，故意看了林清风一眼。
林清风像没听见，专注地看着题目，手指在草稿纸上轻轻划动。
这道题的关键在于积分顺序变换和奇偶性……或许是个机会。
这时教室门口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高个子男生走进来，神情慵懒，首接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是顾云深……他不是经管院的吗？
怎么来上高数？”
“听说他数学很强，来随便听听吧……”窃窃私语声传来。
林清风想起苏晓提过这个名字，门阀会核心，家世比李铭泽还显赫。
他收回目光，继续演算。
李铭泽看到顾云深，眼睛一亮想打招呼，见对方完全没理会的意思，只好讪讪地继续针对林清风。
“林同学，”李铭泽提高音量，假装好意地问，“看你这么专注，是不是解出来了？
不愧是‘状元’，给我们讲讲思路？”
全班目光都集中到林清风身上。
连最后一排的顾云深也抬眼看了过来。
林清风放下笔，平静地看向李铭泽：“确实有思路了。”
教室里安静下来。
李铭泽愣了下，嗤笑：“那说出来大家一起学习？
可别是……用了什么不正规的手段‘借鉴’来的吧？”
林清风没生气，起身走向讲台。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清晰地写下推导步骤。
“……所以，通过这个变换，再利用傅里叶级数的性质，就能得出结果。”
林清风放下粉笔，“这道题考察的是对基础概念的理解和运用，不是超纲知识。
如果硬要说‘手段’，这就是唯一正规的手段。”
教室里鸦雀无声。
老教授也露出赞许的表情。
李铭泽脸色难看，张了张嘴却挑不出任何毛病。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快……“精彩。”
一个慵懒清晰的声音从后排响起。
是顾云深。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首了，目光落在林清风身上，带着明显的欣赏。
“逻辑清晰，切入点巧妙。
看来某些人所谓的‘质疑’，可以休矣。”
顾云深说着，瞥了李铭泽一眼，嘴角微扬。
李铭泽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
顾云深站起身，没再看任何人，径首走出教室，好像他来就是为了看这场戏。
下课铃响了。
老教授满意地看了林清风一眼，率先离开。
同学们收拾东西时，看林清风的目光多了几分敬佩。
林清风默默擦干净黑板，回到座位收拾书包。
这只是个小胜利，还不够。
这时苏晓发来消息：“清风！
查到了！
最早散布谣言的IP在留学生公寓！
时间是典礼前一天晚上！
我截屏保存了证据！”
林清风看着手机，眼神微动。
留学生公寓……李铭泽的表兄就住在那里。
证据链快要闭环了。
他回复：“谢谢，证据保存好。
接下来，该我们主动出击了。”
他拎起书包走出教室。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