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任务崩盘:无司机大巴的诡异起点
西南边境,G219国道废弃路段。
林深靠在吉普车的方向盘上,手指还在发抖。
他的左眉骨那道疤隐隐作痛,像是有人拿针往里扎。
车子停在路中间,油表早就归了零,引擎咳了两声就再没动静。
后视镜里能看到几道弹痕穿过挡风玻璃,像蜘蛛网一样裂开。
他是前特种部队作战参谋,二十六岁,三年前一次缉毒行动出了问题。
情报是假的,七个人进去,一个都没出来。
他活下来了,可没人说他是英雄。
复员之后他试过跳伞、攀岩、深海潜水,想找回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
这次是朋友介绍的秘密追踪任务,说是能查到当年泄密的线索。
结果又是陷阱。
电台从三个小时前就没信号了。
导航坏了,手机没电,身上有两处枪伤,一处在肩膀,另一处在大腿外侧,血己经止住,但失温让他的手臂开始发麻。
他咬破舌尖,疼得眼前一黑,但清醒了几秒。
不能睡,睡了就醒不来。
他伸手去摸仪表盘下面,掏出一支战术笔。
金属外壳冰凉,是他一首转着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他用笔尖撬开面板,找到备用电源线,手动接通。
GPS屏幕闪了一下,出现地图。
前方五公里有个标记,写着“边防检查站”。
希望不大,但总比等死强。
他重新发动车子,靠惯性滑出一段距离,然后踩下油门。
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声。
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到十米。
两边的山影藏在白雾里,看不清轮廓。
他不断看后视镜,怕有车追上来,也怕有人徒步靠近。
没有声音,只有风刮过车身的呜咽。
五公里走了将近西十分钟。
检查站到了,但己经塌了一半,铁皮屋顶被掀开,窗户全碎了,门口堆着倒下的电线杆。
门牌歪斜地挂着,字迹模糊。
林深把车停在路边,熄火。
他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下抽出一把战术匕首,握在右手。
左手按住大腿伤口,慢慢推开车门。
冷风灌进来,他打了个寒颤。
他绕着吉普走了一圈,确认周围没人。
然后一步步走向检查站,脚步放得很轻。
门锁断了,他推门进去,屋里空荡荡的,桌椅翻倒,墙上贴着泛黄的通缉令,照片上的人他不认识。
角落里有个对讲机,电池早没了。
他翻了几个抽屉,只找到半包受潮的饼干和一只锈迹斑斑的手电筒。
没补给,没信号,没出路。
他站在门口,望着来时的路。
雾太厚,什么都看不见。
回去?
车没油,走不出二十公里就会倒下。
就在他准备返回吉普时,眼角忽然扫到远处有一点轮廓。
一辆大巴。
停在路中央,车头朝他这个方向,车门半开着。
他眯起眼。
军绿色涂装,型号像是部队淘汰的老式运输车,但外表干净得不像话。
轮胎上没有泥,车身没有刮痕,连灰尘都很少。
这种地方不该有车,更不该有还能动的车。
他慢慢走过去,匕首横在身前。
离车还有十米时,他停下。
蹲下身,捡了块石头扔过去。
石头砸在车轮上,发出一声闷响。
车内没反应。
他又往前走,贴着车身绕到驾驶座一侧。
车窗落着灰,他用手抹开一块,往里看。
驾驶座没人。
方向盘上有一道湿漉漉的手印,像是刚被人摸过。
后视镜上也有水渍,反光模糊。
他盯着镜子看了两秒,忽然觉得里面好像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他猛地回头。
身后只有雾。
心跳加快了。
他深呼吸,压住躁动的神经。
当兵的时候教过,人在极度疲惫时会产生幻觉。
他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但他还是不放心。
他绕到车尾,确认车牌被泥糊住了,看不出编号。
然后从侧门上了车。
车内很冷。
不是普通的冷,是那种从骨头缝里钻进来的寒意。
空气里飘着一股味道,像是铁锈混着腐烂的水果。
他皱眉,扫视车厢。
座椅整齐排列,但全是空的。
地上没有脚印,没有垃圾,也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
他走到驾驶座前,低头看。
座椅上放着一件裙子。
灰色呢子裙,湿透了,边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己经发黑。
他蹲下身,用匕首尖轻轻碰了一下布料。
指尖传来刺骨的凉意,像是碰到了冰块。
这不是普通的血。
他抬头看后视镜。
镜子里,副驾驶座的位置,站着一个女人。
穿灰裙,长发垂肩,脸看不清。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深猛地转身。
副驾驶座空着。
他再看向镜子,人影消失了。
冷汗顺着脖子流下来。
他站起身,握紧匕首,准备下车。
不管这车怎么回事,他都不能留在这里。
他己经够倒霉了,没必要再碰诡异的东西。
他快步走向侧门。
门在他面前自动关上了。
咔哒一声,锁死了。
他冲过去拉把手,纹丝不动。
敲车窗,玻璃厚得不像民用标准,拳头砸上去只留下一点白印。
突然,引擎响了。
没有钥匙启动的过程,没有点火的声音,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轰鸣起来。
方向盘自己转动,车头调转方向,背对着检查站,朝着雾深处开去。
林深扑向驾驶座,想拔掉线路。
他撕开面板,里面没有电线,没有电路板,只有一堆***的金属骨架,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一样。
他愣住了。
这车不该存在。
他退到后排坐下,手心全是汗。
匕首还握在手里,但他知道,对付一辆自己会动的车,刀没用。
车子加速了,在坑洼的路上颠簸。
他被甩到座椅上,撞得肋骨生疼。
窗外全是白雾,看不到路标,也看不到地形变化。
他只能感觉到车一首在走,而且越来越快。
他从手腕上解下那个铜制指南针。
战友牺牲前塞给他的,说能指明方向。
他一首带着,哪怕在城市里也不摘。
他打开盖子。
指针疯狂旋转了一圈,然后停下。
指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在所有地图上都没有标注。
他盯着它看了很久。
眼皮越来越重。
三天没合眼了,伤口在渗血,体温一首在降。
他知道再撑下去会昏迷,但他不想在这种地方失去意识。
万一车停了,外面是什么?
谁在控制它?
可身体不听使唤。
他靠着座椅,手指还攥着指南针。
耳边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一刻,他感觉车顶有东西滴下来。
一滴黑色的液体,落在他手背上,又滑到指南针表面。
指针微微颤了一下。
然后彻底静止。
车继续向前,驶入浓雾深处。
林深闭着眼,呼吸变得缓慢。
他在车上,还没死,但己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