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能看见每个人头上的死亡倒计时。却唯独看不见自己的。
直到遇见她——她头顶的数字是零,却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你也在找『偷命人』吗?
她笑着问我。身后,整个城市的倒计时突然疯狂加速。1 零点访客零点过七分,
雨水像是要把城市砸穿。陈续关掉侦探事务所的最后一盏灯,准备把自己扔进这无边雨夜里,
回家和失眠鏖战。拉开门,湿冷的风裹着雨星子劈头盖脸砸来,他下意识地眯起眼,
视线尽头,路灯的光晕被雨丝切割得支离破碎。光晕底下,站着一个女人。这没什么,
深夜里总有晚归的人。要命的是她头顶那片虚空。那里空空如也。陈续的动作僵在门口,
雨水瞬间打湿了他半边肩膀,冰冷黏腻,但他感觉不到。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尾椎骨窜上来,
直冲天灵盖。他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或者说,怀疑他背负了二十八年,
如同呼吸般自然又如同诅咒般无法摆脱的天赋。他能看见数字。每个人的头顶,
都有一个鲜红的,只有他能看见的,不断跳动的数字。那是精确到秒的死亡倒计时。
襁褓中的婴儿,数字漫长如浩瀚星河;垂暮的老人,数字短促如风中残烛。
他看过数字归零的瞬间,生命如何像被掐断的烟蒂,无声无息地熄灭。
他早已习惯这片漂浮在人类头顶的、无声翻涌的红色海洋。可他从没见过……零。
不是即将归零,就是零。一个活生生的,呼吸着的,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头顶的数字是0
。那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抬起脸。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皮肤很白,
睫毛上挂着细小的雨珠,眼神却异常干燥,甚至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她没打伞,
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像某种神秘的水生植物。她朝他走了过来,
脚步在积水的路面上发出轻微声响。陈续?声音清凌凌的,和这雨夜格格不入。
陈续没应声,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片虚无。大脑在疯狂运转,
试图为这前所未有的情况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仪器故障?不,这仪器长在他眼睛里。
幻觉?可那女人的存在感如此真实强烈。女人在他面前站定,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在她脚下漾开一圈小小的涟漪。她似乎看穿了他的震惊,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不是笑,更像是一种确认。你也在找偷命人吗?她问。偷命人?
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进陈续混沌的脑海。他从未听过这个称谓。但一种直觉,
一种深植于他能力根源处的直觉,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没问你是谁,
也没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更没有傻到去问什么是偷命人。
他只是盯着她空无一物的头顶,声音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沙哑:你的数字……是零。
女人接得很快,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下雨了,所以,我们时间不多了。我们?
你,我,还有……她侧过头,示意了一下身后被雨幕笼罩的城市,这座城市里,
所有数字正在异常减少的人。陈续心头猛地一沉。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女人头顶移开,
投向更远处。雨夜模糊了视线,但那些穿梭在街道上的零星行人,他们头顶跳跃的红色数字,
依旧清晰可见。他集中精神,仔细观察。不对劲。那个刚走下出租车,
裹紧外套小跑向公寓门的年轻男人,头顶的数字是15 天 07 小时 33 秒。
陈续记得他,大概半小时前,这人曾醉醺醺地从事务所楼下经过,
当时他的数字好像是15 天 07 小时 58 分……?具体记不清,
但绝不可能只剩下 33 秒!还有街角那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店员,隔着玻璃窗,
能看到他头顶的数字是3 年 122 天 08 小时 11 秒,
并且就在陈续注视的两三秒内,那个11跳成了10,又猛地跳成了08!
这不是正常的、匀速的倒数!这是……崩溃式的坍塌!他猛地看向更远处,
更多的数字映入脑海。并非所有人的数字都在异常减少,但至少有三成,不,
也许接近四成的人,他们头顶的红色字符,正以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速度疯狂递减!
像被无形的手疯狂拨动的计时器!整个城市的时间,正在被大规模、加速地偷走!
偷命人……陈续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冰冷的门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转回头,
看着眼前这个头顶0却依然存在的女人。她是受害者?是警告?还是……别的什么?
你是谁?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女人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她的手指纤细,
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我叫苏青。一个本该死掉,却因为偷命人而卡在生死之间的人。
她顿了顿,看着陈续那双能洞见死亡终局的双眼,声音低沉下去:你的眼睛,
是找到他的唯一线索。事务所内,灯光重新亮起。苏青用陈续递过来的干毛巾擦拭着头发,
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刚才在外面投下重磅炸弹的不是她。陈续给自己倒了杯水,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压下了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你怎么知道我的能力?他问。
这个秘密,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苏青放下毛巾,湿发披散在肩头,
让她看起来有种脆弱的锐利。有人告诉我,这座城市里有一个『判官』,
天生能看见生死簿。判官?陈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一个只能看,
什么都不能改变的旁观者罢了。他见过太多数字归零的时刻,尝试过无数次去警告,
去干预,但结局从未改变。该死的人一定会死,区别只在于死法。他的干预,
有时甚至会成为死亡倒计时最后几个齿轮的润滑剂。他早已学会沉默,
学会当一个无奈的观众。这次不一样。苏青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滂沱的雨,
偷命人不是在执行生死簿,他是在篡改。他在掠夺别人的时间,为自己续命,
或者……达成更可怕的目的。她转过身,背靠着玻璃窗,
雨水在她身后划出无数道凌乱的痕迹。我的命,就是被他偷走的。所以我头顶是零。
但我身上有他留下的印记,或者说,一种他无法完全掌控的『漏洞』,让我没有立刻死去,
而是卡在了这里。我能模糊地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的行动……就像水波传来的震动。
她指向窗外:这场大规模的倒计时加速,就是他正在进行的又一次掠夺。
他需要海量的时间,来完成某种仪式,或者……巩固他窃取来的生命。陈续走到她身边,
和她并肩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晕染开,模糊而诡异。那些疯狂跳动的红色数字,
在他眼中连成一片急促闪烁的警报,无声地尖叫着。找到他。陈续说,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冷硬,怎么找?苏青沉默了片刻,
似乎在感知那无形的水波震动。他掠夺时间,需要媒介,也需要遵循某种……规则。
就像五行流转,有生有克。大量的、异常的时间流失,必然会在物质世界留下痕迹,
一种基于五行失衡的印记。她抬起手,
纤细的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虚划:金、木、水、火、土。过度流失金属性时间的人,
可能会佩戴的金属饰品迅速氧化,身体出现莫名的金属腥甜;流失木属性时间的,
或许会感到生命力枯竭,周围植物无故萎蔫……陈续眼神一凝。
他想起了最近接到的几个古怪的寻人委托。失踪者的家属都提到,
当事人失踪前情绪极度低落,抱怨身体被掏空,或是身边出现一些小范围的异常现象,
比如钟表走得飞快,盆栽一夜枯死。当时他只以为是心理或巧合,现在想来,处处透着诡异。
你能『看』到时间的异常流动,苏青看向他,眼神锐利,
而我能感知到偷命人行动后残留的漏洞波动。我们合作,顺着这些痕迹,就能找到他。
正在这时,陈续的目光被街对面的一幕吸引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大概是想冒雨冲过马路,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他挣扎着想爬起来,
动作却异常迟缓笨拙。而他头顶的数字,
分 05 秒……04 秒……03 秒……02 秒……几乎是眨眼间,
就跳到了00 天 00 小时 00 分 01 秒。然后,归零。
男人趴在水洼里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不动了。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路过的车辆溅起一片水花,无人停留。一个还有两天寿命的人,因为这场异常的加速,
在几秒钟内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陈续的拳头骤然握紧,指节发出咔哒的轻响。
一股冰冷的怒火在他心底燃起。这不再是遥远的、抽象的威胁,
这是发生在他眼前的、赤裸裸的谋杀。苏青也看到了这一切,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紧抿,
但眼神里没有意外,只有深切的悲哀和一种近乎冷酷的坚定。看,这就是他正在做的。
她轻声说,我们必须更快。陈续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的翻涌。从哪里开始?
苏青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指向东南方向:那边。『波动』很强烈,
而且……混杂着多种五行紊乱的气息。像是一个……『枢纽』。半小时后,
出租车停在城东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外。雨势小了些,但依旧绵密。
空气中的潮湿带着一股铁锈和腐烂植物混合的怪味。这里的路灯更加昏暗,
几乎起不到什么照明作用。但在一片昏暗中,陈续的视野却异常明亮。
几乎每一个窗口,每一扇门后,都有红色的数字在疯狂闪烁、锐减!
像是一片濒临崩溃的电路板,到处都是短路的花火。整片区域,
仿佛被笼罩在一个无形的、抽取时间的力场之中。是这里没错了。苏青的声音有些发颤,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手臂,这里的漏洞……很多,很乱。他一定在这里活动了很久,
留下了很强的印记。两人走进小区。狭窄的通道两旁,是老式的六层居民楼,墙皮剥落,
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一些窗户还亮着灯,隐约能听到电视的声音或者孩子的哭闹,
但更多的窗户是一片漆黑,死气沉沉。陈续的目光扫过那些亮灯的窗口。三楼东户,
一个正在厨房忙碌的女人,头顶数字1 年 08 天 11 小时 23 分,
正在以每分钟减少数小时的速度跳动。二楼西户,一个趴在窗台看雨的小孩,
数字5 年 99 天 02 小时 55 分,跳动的速度稍慢,但依旧远超正常。
还有那些漆黑的窗口后面,并非空无一人。他能看到更多闪烁的红点,
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即将燃尽的烛火。他在用什么方法同时影响这么多人?
陈续低声问。这种范围的掠夺,超出了他的理解。媒介。苏青蹲下身,
从积水的路边捡起一小块湿漉漉、颜色暗沉的木头碎片,又指了指旁边墙角一丛枯黄的杂草,
看到这些了吗?木气衰败。还有那里——她指向不远处一个废弃的报箱,
铁皮箱体上布满了深红色的锈迹,几乎要烂穿。金气也被侵蚀了。她站起身,
环顾四周:他利用了这片区域固有的风水格局,或者人为布置了一个泄局。
通过特定的物品、方位,甚至是声音、气味,
潜移默化地引导居住在这里的人泄掉自己的生气,也就是时间。这种掠夺很缓慢,
平时不易察觉,但在他需要大量『时间』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引子,
就能像打开闸门一样……她的话还没说完,陈续突然猛地拉住她的手臂,
将她拽到一旁楼道的阴影里。嘘!他压低声音,目光死死盯住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巷口。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巷子里慢吞吞地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穿着深色的旧式棉袄,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走得很慢,一步一顿。然而,
她头顶的数字,却让陈续遍体生寒。
1 年 365 天 23 小时 59 分 59 秒。一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
她的死亡倒计时,却像被设定好的程序,精确地显示着整整两年,并且,纹丝不动。
在这片所有数字都在疯狂加速的区域里,她那个稳定得可怕的倒计时,
显得如此突兀和……诡异。老太太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是慢悠悠地走到垃圾桶边,
将手里的垃圾袋扔了进去,然后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依旧慢吞吞地离开了,
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中。她……陈续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苏青从他身后探出头,
看着老太太消失的方向,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她的时间……没有被偷走。要么,
她和偷命人是一伙的;要么……她身上有东西,能抵抗这种掠夺。
陈续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刚刚被老太太扔了东西的绿色垃圾桶上。去看看。
垃圾桶里堆满了生活垃圾,散发出馊臭的气味。陈续忍着不适,
用从旁边捡来的树枝拨开表层的废弃物。很快,他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
在几个快餐盒和烂菜叶下面,埋着一些被丢弃的、制作粗糙的小布包。
他小心翼翼地挑出一个,布包是红色的,已经被污水浸湿,
上面用黑色的线条绣着扭曲的、看不懂的图案,入手冰凉,甚至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苏青凑过来一看,瞳孔微缩:这是……纳煞包?不对,是改良过的。她接过布包,
仔细看着上面的图案:你看这纹路,看似是道家镇煞的符咒,但笔画转折处充满了戾气,
核心这里……嵌了一小片龟甲?龟甲主寿,但这龟甲被刻意裂纹,成了夺寿的引子。
这不是在挡煞,这是在主动吸纳周围的死气、衰气,并将它们转化为某种可供利用的养料。
她又用树枝在垃圾桶里翻了翻,挑出了几块类似的、刻画着诡异纹路的木牌碎片,
以及一些染着暗红色污渍的、像是动物骨头的东西。木牌刻的是乙木生生纹,但纹路断头,
生机被截。骨片上沾染的是雄鸡血混合朱砂,本是辟邪之物,但比例和画法完全错误,
反而成了聚阴招邪的东西。苏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些东西……遍布在这里,组合起来,就像一个高效的、掠夺生机的过滤器。
居住在这里的人,他们的『时间』和生机,会通过这些邪门的东西,被源源不断地抽走。
她抬起头,看向陈续,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布置这些东西的人,不仅精通命理五行,
而且……手段非常歹毒。他深谙『反向利用』之道,将原本祈福、护生的符号和物品,
扭曲成了夺命的工具。刚才那个老太太……陈续沉吟道,她不受影响,
是因为她身上有更强大的『护身符』,还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布置这一切的人?不确定。
苏青摇头,但她绝对不简单。找到她,或许就能找到关键线索。就在这时,
陈续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侧后方楼顶上一闪而过的微弱反光。有人!
他猛地将苏青往自己身后一拉,几乎同时,一块沉重的、边缘锐利的碎水泥块带着破风声,
擦着苏青刚才站立的位置,狠狠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攻击是冲着苏青来的!
陈续抬头望去,只见对面那栋六层居民楼的楼顶边缘,一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逝。追!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朝着那栋楼冲了过去。楼洞阴暗,楼梯狭窄而布满灰尘。
陈续一步跨两三个台阶,苏青紧跟在后,她的动作出乎意料的敏捷。冲到楼顶,
铁制的门虚掩着。陈续猛地推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楼顶空旷,
只有几个废弃的太阳能热水器和堆积的杂物。雨水毫无遮挡地落下,发出哗哗的声响。
一个人影站在楼顶边缘,背对着他们。穿着深色的衣服,身形看起来有些瘦小。你是谁?
陈续厉声喝道,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苏青站在他侧后方,呼吸有些急促。
那个人影缓缓地转过身。是那个老太太。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那种浑浊和麻木,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讥诮的表情。她的眼睛很亮,在昏暗中像是两点鬼火。
外乡人,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她的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着木头。陈续注意到,
她垂在身侧的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幡旗,旗面上似乎绣着复杂的白色纹路。
你就是『偷命人』?苏青上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老太太嗤笑一声:『偷命人』?哼,老身不过是在这『万流归墟局』里,
讨口饭吃的小角色罢了。万流归墟局?陈续和苏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什么意思?陈续沉声问。老太太却没有回答,
她晃了晃手里的黑色小幡:那女娃子身上的『漏洞』,可是上好的『引子』。
把她交给老身,或许还能让你们死得痛快些。话音未落,她猛地将手中的小幡向前一挥!
没有风声,也没有光影特效。但陈续却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空气中某种无形的东西被搅动了。
一股阴寒的、带着强烈吸扯力的气息以老太太为中心扩散开来。他眼中,
楼顶上那几个原本数字所剩无几、跳动缓慢的流浪猫,头顶的红光骤然熄灭!
它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软倒在地,失去了生机。
而老太太头顶那个原本稳定在2 年的数字,猛地向上跳动了一下,
变成了2 年零 1 天!她直接掠夺了附近活物的残余时间,加持己身!小心!
苏青惊呼,她似乎对这股力量格外敏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一下。
陈续一把扶住她,同时感到自己体内的力气也在微微流失,头顶那无法被自己看见的数字,
似乎也传来了隐约的波动。这阵法,对他也有效!老太太见一击未能立刻制服他们,
干瘪的嘴唇快速翕动,念诵起晦涩难懂的咒文。她手中的黑色小幡无风自动,
那上面的白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像无数扭动的虫子。楼顶的温度骤然降低,
雨水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更多的、看不见的流正在向那面小幡汇聚。
不能让她继续下去!陈续目光扫过楼顶,瞬间锁定在几个散落在角落的、生锈的金属零件上。
那是废弃的暖气片碎片,属金。金克木!这老太太的手段阴邪,
带着一股腐朽、吸纳的死气,近乎于木的变异形态——朽木!而苏青刚才提到,
那些木牌碎片正是被做了手脚,用来泄掉生机的!他来不及多想,
猛地弯腰抄起一块最大的、边缘锋利的金属碎片,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老太太手中的黑色小幡投掷过去!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烧红的铁块烙进湿木头的声音响起。金属碎片精准地打在了黑色幡面上!
那面原本微微飘动的小幡猛地一滞,上面扭动的白色纹路像是被烫伤一样,瞬间黯淡、收缩。
幡旗的布料甚至冒起了一缕极淡的青烟,散发出一股焦糊的臭味。
老太太念咒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像是被重锤击中,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怒交加的神情。你……!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陈续,
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能看见气的流动?!陈续没有回答,只是紧绷着身体,
准备应对下一次攻击。他赌对了,他的能力虽然无法直接干预死亡,但能看
到时间异常流动的轨迹,某种程度上,也能看到这些邪术引动的能量气的汇聚点。
结合苏青对五行的分析,找到了克制之法。苏青也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