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宿舍公认的公主，家里有矿，皮肤娇嫩得能掐出水。可宿舍长每次上厕所都不关灯，
刺眼的灯光照得我彻夜难眠。直到我在校草面前黑眼圈浓重，他惊呼：你昨晚偷牛去了？
我当场崩溃，冲回宿舍把节能灯拍在宿舍长桌上：再敢开灯上厕所，这灯就是你的下场！
她盯着我手里的钢管愣住了。第一章凌晨两点三十七分。
苏晚晚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猛地睁开眼，视网膜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瞬间的酸涩让她差点飙泪。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撞，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惊悸。又来了。
宿舍里一片死寂，只有对面下铺传来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以及隔壁床轻微的磨牙声。
唯独那扇紧闭的卫生间门下方缝隙里，霸道地透出一大片雪亮的光，
像在地上泼了一滩惨白的油漆，毫不客气地侵占了门外的每一寸黑暗。
那光经过瓷砖地面的反射，愈发嚣张，直直地映在天花板上，
再漫不经心地扫过她靠墙的上铺，精准地笼罩住她整个脑袋。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见蚊帐支架投在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苏晚晚无声地吸了口气，
空气里弥漫着她床头小风扇吹出的、带着昂贵薰衣草精油助眠喷雾的淡香，
可此刻这味道丝毫无法抚平她心头的烦躁。她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把轻薄的蚕丝夏被拉高，试图蒙住眼睛。没用。那光无孔不入，隔着薄薄的眼皮，
依旧能感觉到那片令人无法安枕的亮堂。它不是在照明，它是在刑讯逼供，
拷问她的睡眠神经。始作俑者是谁，不言而喻。宿舍长，李萌。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
甚至有点过分朴实的女生。苏晚晚咬着唇，
感受着身下意大利高端品牌Frette的定制床品传来的丝滑触感，
这价值四位数的寝具此刻在劣质节能灯的余威下，显得如此讽刺和无力。她苏晚晚，
从小在自家庄园里拥有独占一整个南向花园的套房，
睡眠环境要求苛刻到连月光太亮都需要自动调节遮光度的窗帘来处理，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开学住校是为了体验“平凡的集体生活”，她妈说的。
现在她只想穿越回去摇醒当时觉得“有点意思”的自己。卫生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
哗啦啦一阵响。然后是门锁“咔哒”打开的轻响。苏晚晚屏住呼吸，心里默念：关灯，关灯，
关灯！脚步声走出了卫生间，停顿了一秒，然后是……走向她自己床位的脚步声。
那摊刺眼的光，依旧顽强地、甚至带着点嘲弄意味地，从门缝下溢出来，照亮那一方天地。
她又不关灯！一股火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苏晚晚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
她猛地坐起身，动作大到床架都发出了轻微的呻吟。下铺的室友含糊地咕哝了一句什么，
翻了个身。苏晚晚僵在那里，黑暗中，她漂亮的眼睛死死瞪着那扇透光的门，胸口剧烈起伏。
足足过了三分钟，她才认命地、带着一身低气压，爬下床梯。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啪”一声，用力摁下了墙上的开关。世界终于重归黑暗与寂静。
可是她苏晚晚的睡意，已经被彻底驱逐，踪影全无。第二天清晨，
苏晚晚坐在她专属的、据说能矫正坐姿保护脊椎的人体工学椅上，
对着桌上那面镶嵌着真钻边框的化妆镜，审视着自己眼下那两片明显的青黑色阴影。
她用指尖沾了点价值四位数的海蓝之谜浓缩修护眼霜，
小心翼翼地、带着点痛心疾首的意味涂抹着。“晚晚，
你这黑眼圈……”对床的孙晓菲打着哈欠凑过来，“昨晚李萌又忘关厕所灯了？
”苏晚晚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没说话，算是默认。“唉，她也真是的，说过好多次了。
”孙晓菲耸耸肩，语气里带着点习以为常的无奈。另一个室友王芸正在阳台上收衣服，
闻言探头进来，压低声音：“我昨天半夜醒来也看到了，那光，确实挺碍事的。
不过萌萌可能……就是习惯不好，没恶意。”习惯不好？苏晚晚拧开一瓶斐济水，灌了一口。
这世上所有的“习惯不好”，都是因为没疼到自己身上。她苏晚晚的娇嫩皮肤，
需要至少八小时的深度睡眠来养护，现在被这三天两头的光污染折腾得快要提前衰老！
这损失，谁赔得起？她放下水瓶，拿起手机，调出前置摄像头，再次端详自己的脸。
越看越心塞。上午是枯燥的马哲大课，苏晚晚强打着精神，坐在阶梯教室的中后排。
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嗡嗡作响，她的眼皮不住地往下耷拉。
就在她几乎要一头栽进书本里会周公时，旁边空着的位置有人坐了下来，
带进一阵清爽的、带着淡淡洗衣液清香的风。苏晚晚下意识地抬眼，
撞进一双含笑的、清澈的眸子里。是江辰。法学院的那个江辰。开学典礼作为新生代表发言，
一战成名，凭借无可挑剔的成绩和更无可挑剔的脸，迅速荣登本校校草宝座，
俘获芳心无数的江辰。苏晚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随即又报复性地狂跳起来。
她瞬间清醒了大半，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理了理耳边并不存在的碎发，
努力让面部表情看起来自然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慵懒。“苏晚晚同学？
”江辰的声音也很好听，低沉悦耳，像大提琴。“嗯。”苏晚晚矜持地点点头，
感觉脸颊有点发热。“看你好像没什么精神。”江辰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层浅金色的光晕，“昨晚没休息好？
”来了！展现我脆弱又带着点俏皮一面的机会！苏晚晚在脑子里迅速排练过无数次，
她应该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带着点委屈又娇嗔的语气，抱怨一下宿舍的灯光问题，
既能引起同情，又不失可爱。然而，现实是，她被连续几晚的睡眠不足折磨得神经脆弱，
加上此刻在男神关切她自以为的目光下，情绪一个没收住，
脱口而出的竟然是带着浓重鼻音和一丝崩溃的控诉：“别提了！我们宿舍长，
她上厕所老是不关灯！那灯亮得跟个小太阳似的，直射我眼睛！我简直快要瞎了，
黑眼圈都掉到下巴了！感觉马上就要猝死了！”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稍微拔高，
引得前排几个同学回过头来看。江辰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似乎没料到会得到如此具体且……充满怨念的回答。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
然后，一个没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和……调侃？
“所以……”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目光在她明显的黑眼圈上停留了一瞬，语气玩味，
“你昨晚这是……偷牛去了？”偷……牛……去……了……轰——！
苏晚晚只觉得一股热血瞬间冲上了头顶，整张脸，连带着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羞耻、尴尬、愤怒、委屈……无数种情绪像火山喷发一样在她心里炸开。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旁边几个偷听的同学压抑不住的窃笑声。她，苏晚晚，
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公开处刑？
还是在她有好感的男生面前！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上厕所不关灯的李萌！
“我……我不是……”她张了张嘴，想挽回一下自己濒临崩塌的形象，却发现舌头打结，
脑子里一片空白。江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玩笑有点过火，轻咳了一声，
试图缓和气氛：“那个……开个玩笑，你别介意。”苏晚晚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猛地低下头，抓起桌上的书本，腾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几乎是逃离了那个让她无地自容的教室，连回头看一眼江辰的勇气都没有。一路冲回宿舍，
苏晚晚“砰”地一声甩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胸腔里堵着一团棉花，又闷又痛，
眼睛里涩涩的，差点就要不争气地掉下金豆子。奇耻大辱！简直是人生污点！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剜向宿舍长李萌的床位。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
桌面上也简洁得近乎朴素。就是这个人，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李萌，
用她那微不足道的、可恶的“坏习惯”，彻底摧毁了她苏晚晚维持了十八年的完美形象！
让她在江辰面前，成了一个“偷牛”的笑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苏晚晚站直身体，
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坚定。和解？沟通？她试过了，
没用。在宿舍群里委婉提醒过，当面半开玩笑地抗议过，甚至联合其他室友“敲打”过，
李萌每次都是恍然大悟般道歉，态度诚恳得让人挑不出毛病，然后呢？第二天凌晨，
那该死的灯依旧会亮起！既然温和的手段无效，那就别怪她苏公主不客气了。
她需要一个武器，一个能产生足够震慑力，让李萌刻骨铭心、形成肌肉记忆的武器。
苏晚晚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强硬：“喂，张叔叔吗？是我，
晚晚。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找个东西……”---第二天下午没课，
苏晚晚特意挑了一个宿舍人最齐的时候回去。孙晓菲和王芸都在，一个戴着耳机追剧，
一个在看书。李萌则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似乎在整理什么资料。苏晚晚推门进去，
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长方形的黑色硬质防水乐器盒。
这与众不同的物件立刻吸引了室友们的目光。“晚晚，你买的什么呀？吉他？
”孙晓菲摘下一只耳机，好奇地问。苏晚晚没回答，
只是把盒子轻轻放在自己铺着柔软羊绒毯的椅子上，然后，慢条斯理地打开了卡扣。
盖子掀开，里面是细腻的黑色绒布内衬，而躺在绒布中央的，并非什么乐器，
而是一根长约六十公分，闪烁着冷冽金属光泽的——实心钢管。钢管壁不算太厚，
但一看就知分量不轻，表面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就是最原始、最纯粹的工业产品，
带着一种赤裸裸的力量感。午后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钢管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追剧的按了暂停，看书的抬起了头，
整理资料的李萌也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指，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根钢管上，
然后又带着惊疑不定，看向面无表情的苏晚晚。王芸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孙晓菲张了张嘴，
想问什么，却没发出声音。苏晚晚伸出保养得宜、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握住了那根钢管。
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沉甸甸的分量让她的小臂肌肉微微绷紧。
她将钢管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单手握着，随意地垂在身侧，那姿态，不像拿着凶器，
倒像拎着一根文明杖。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孙晓菲和王芸惊愕的脸，最终，
如同精准制导的导弹，牢牢锁定在了宿舍长李萌的脸上。
李萌的脸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她看着苏晚晚，
又看看她手里那根明显不是用来健身或者装饰的钢管，嘴唇翕动了一下，
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苏晚晚向前走了两步，停在李萌的书桌前，
距离恰到好处，既不会太近给人以压迫感，又能让对方清晰地感受到钢管的存在。然后，
她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只听得“咔哒”一声轻响，
她将一样东西轻轻放在了李萌摊开的书本旁边。
那是一个全新的、包装还没拆的LED节能灯泡。长方形的纸板包装，
上面印着灯泡的图片和参数。苏晚晚看着李萌因为过度震惊而有些呆滞的眼睛，
用她那把被声乐老师夸赞过“如清泉击玉”的嗓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李萌。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称呼这位宿舍长。“这灯泡，亮度适中，节能环保，寿命超长。
”她用手指点了点那个节能灯包装，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产品说明书，“我给你换上了。
”她顿了顿，视线从节能灯上移开，重新对上李萌惊疑不定的目光，然后，
缓缓举起了手中那根沉甸甸的钢管，将尖端虚虚地点在节能灯包装盒上。整个宿舍落针可闻，
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篮球拍地的声音，以及孙晓菲因为屏息而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苏晚晚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狠劲。她盯着李萌，一字一顿，声音不大，
却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你再敢开灯上厕所，不关。”她手腕微微用力，
钢管坚硬的顶端在节能灯包装盒上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发出“笃”的一声闷响。“这灯，
就是你的下场。”李萌的瞳孔猛地收缩，
视线死死地黏在那根离她书本只有咫尺之遥的钢管上，脸色煞白，张着嘴，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空气凝固了足足有十秒钟。苏晚晚说完，
没再看李萌的反应，也没理会另外两个石化的室友，利落地收回钢管，转身，
重新将它放回那个黑色的乐器盒里，“啪”一声合上盖子。然后，她像个没事人一样，
拿起桌上的水杯，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仿佛刚才那个手持“凶器”、发出恐怖威胁的人，根本不是她。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李萌依旧僵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目光还残留着惊骇，
直勾勾地瞪着桌上那个崭新的节能灯泡，以及……刚才被钢管戳过的地方。
孙晓菲和王芸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卧槽”、“来真的？
”以及一丝微不可察的……对李萌的同情？没有人说话。苏晚晚喝完水，把杯子放回原位，
甚至心情颇好地整理了一下桌面上散落的几支口红。暴风雨后的宁静，
往往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或者……彻底的平息。至少在这一刻，215宿舍的空气里，
只剩下无声的较量，和一根钢管留下的、冰冷沉重的余威。夜，深了。苏晚晚平躺在上铺，
蚕丝被盖到胸口，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晶棺里的白雪公主——如果忽略她那双在黑暗中瞪得溜圆、死死盯住卫生间方向的眼睛的话。
她在等。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等待那只踩中过无数次陷阱却依旧学不乖的猎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宿舍里其他三人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孙晓菲偶尔发出几句模糊的梦呓，
王芸的磨牙声也规律地响起。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直到……凌晨，某个不确定的时刻。
对面下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李萌起床了。苏晚晚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
她听着李萌摸索着穿上拖鞋，脚步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来了。苏晚晚屏住呼吸，耳朵竖得像雷达。“咔。”轻微的开关声响。那一瞬间，
苏晚晚几乎要按捺不住跳起来。但预想中那刺眼的白光并没有从门缝下涌出。相反，
卫生间里只亮起了一小片昏黄、微弱的光晕，堪堪照亮了磨砂玻璃门的一小角，
门缝下透出的光黯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是手机屏幕的光？还是……苏晚晚蹙起眉。
卫生间里传来放水的声音，比平时似乎轻缓许多。然后是冲水声，也比往常短暂、节制。
接着，是门锁打开的“咔哒”声。脚步声挪了出来，在卫生间门口停顿了。
苏晚晚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关，还是不关？
她听到了极其轻微的、似乎是手指摸索墙壁的细响，然后——“啪。
”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按压声。门缝下那本就微弱的昏黄光晕，彻底消失了。世界，
重归完整的、没有任何光污染的黑暗与宁静。李萌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依旧是那种小心翼翼的、近乎蹑手蹑脚的姿态，回到了她的床位，悉悉索索地躺下。
整个过程中，没有刺眼的光芒，没有扰人的噪音，安静、迅速、……完美。
苏晚晚依旧保持着那个“水晶棺公主”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交叠在腹部的手指，
无声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她眨了眨眼，适应着这久违的、纯粹的黑暗。
天花板上没有任何恼人的光斑，墙壁上也没有扭曲的影子。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
洒下一点点温柔的、模糊的微光。耳边，是室友们平稳的呼吸和磨牙声，此刻听来，
竟有几分催眠的韵律。一场预期中的血雨腥风，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了？因为一根钢管？
苏晚晚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有胜利的喜悦吗？好像并没有。
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虚脱感，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她维持着那个姿势，
在彻底沉入睡眠之前，脑子里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是：早这样，不就完了？……第二天，
阳光明媚。苏晚晚难得睡到了自然醒，没有刺眼的光线，没有心惊肉跳的开关声。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细胞都透着舒坦。对镜自照，
眼下的青黑似乎都淡去了些许。她心情颇好地哼着歌，开始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
李萌比她起得早，已经坐在书桌前吃早餐了，是一个简单的白馒头。苏晚晚拿着两条裙子，
故意转过身，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天气：“诶，李萌，你觉得我穿这条香芋紫的，
还是这条薄荷绿的好看？”李萌拿着馒头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
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甚至可以说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
声音也比平时低柔了八度：“都……都好看。紫色……更显气质。”“是吗？”苏晚晚挑眉，
拿起那条香芋紫的连衣裙，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
唇角弯起一个满意的弧度，“那就紫色吧。”她开始换衣服，动作不疾不徐。
李萌迅速低下头，几口把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然后拿起水杯和书包，
小声说了句：“我……我先去图书馆占座了。”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宿舍。
门被轻轻带上。苏晚晚扣好最后一颗纽扣，转过身，
目光落在李萌仓促离开的背影消失的门口，
又缓缓移向自己椅子上那个已经合上的、装着钢管的黑色乐器盒。
阳光照在盒子的黑色表面上，泛出一层哑光。她走过去，伸出纤细的手指，
轻轻拂过盒子冰凉的表面。然后，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备注为“江辰”的对话框。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然后飞快地打字：昨晚睡得很好，谢谢关心。另外，我没偷牛，
我只是……驯兽去了。点击，发送。苏晚晚将手机丢回桌上，拿起梳子，
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她那头绸缎般的长发。镜子里，映出一张容光焕发、眉眼弯弯的精致脸庞。
嗯，今天天气真不错。苏晚晚那条带着点小得意和神秘色彩的微信，如同石沉大海，
直到她慢悠悠地梳妆打扮完毕，又去学校最高档的西餐厅吃了个Brunch，
手机那头备注为“江辰”的对话框依旧安静如鸡。
她对着光可鉴人的餐厅玻璃幕墙理了理头发，心里那点因为睡眠充足而重新滋长出来的傲娇，
微微瘪下去一个小角。哼，不愧是法学院的高岭之花，定力真够可以的。不过没关系，
她苏晚晚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点小挫折，
不足以撼动她刚刚重建起来的、名为“我睡好了所以我天下第一美”的良好感觉。
